第(1/3)页 夜沉钟音迟,霜寒月色清。 中土皇城的夜,来得格外寂寥。 寒天下,飞雪中,一老者踽踽前行。 有那么一刻,老者的身影停伫在了一家铁器铺外。 透过虚掩的铺面,不时有阵阵鱼香传出。 屋内,天翊等人围坐在桌前,日间阿彪所钓的大鱼,现已入锅。 虎子缄默在一旁,若有出神,想来是有心事。 千钰的目光,不时便会在天翊与虎子之间来回展动。 她有心想要些什么,可到嘴的话语,偏又落得无所可出。 阿彪端坐着,他的视线,牢牢锁定着桌上的酒坛。 铁牛在厨房中帮衬着阿珍,看其身影,倒也颇有章法。 不多时,铁牛端着一大锅鱼肉迎笑而出。 四溢的香气,弥漫着整个房间。 这里朴质无华,但却胜在温馨。 “当家的,你慢,别烫着自己。” 阿珍随在铁牛身后,手里捧着碗筷,不忘叮嘱。 铁牛笑了笑,三两步下,已端着大锅来到桌前。 “阿珍,快把碗筷分发下去,想来大家应该都饿了!” 铁牛置放好大锅,吩咐道。 阿珍应了一声,为众人分发了碗筷。 “白兄弟,快尝尝,看看嫂子手艺如何?” 阿珍笑着招呼道。 还不待天翊作何举动,一旁的阿彪倏地便将桌上的花酒揽到了手里。 “这寒冬凛冽的,能饮一坛花酒,当真快活!” 阿彪自顾道了一句,提坛而饮。 闻言,众人笑了笑,对于阿彪的嗜酒,早已见怪不怪。 这之后,铁牛与阿珍也落座了下来。 无论是对于天翊、千钰,亦或是阿彪,铁牛一家早已将他们视为自家之人。 饭间,阿珍的招呼声不断。 铁牛不善言辞,只不时地与天翊、阿彪举坛示饮。 虎子缄默着,平日的他,颇多话语,今日不知为何,却变得沉默寡言起来。 阿珍与铁牛自也感知到了虎子的异常,但却并未出言相询。 天翊看了看虎子,放下手中酒坛,笑道:“虎子,家里来客人了,你去将他迎进来吧!” 闻言,众人皆朝着屋外看去,碍于门房虚掩,不得见人所踪。 虎子怔了怔,轻了下头,继而起身朝着屋外走去。 铁牛与阿珍也欲动身,却在天翊挥手示意下,制止了住。 千钰微蹙着眉,这寒冬凛冽的,又是哪里来得客人?天翊又是如何察觉的? 这之种种,成疑若丝,交织在千钰心头。 阿彪无所动容,抱着一坛花酒,仰饮个不停。 不消片刻,虎子人已来到铺子外。 门开的一刹,只可见冰封雪地中,站着一个枯瘦的老者。 老者站在雪里,一动不动,那一对深邃的眸子牢牢凝定着铁牛家。 虎子愣了愣,道:“老先生,你是?” 老者目无杂色,淡淡道:“哥,冬夜寒凉,不知可能讨几杯烈酒暖暖身子?” 虎子迟疑了片刻,头道:“老先生,里面请!” 老者示意一笑,提步入屋。 虎子一脸疑沉,给他的感觉,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这老者。 在虎子的带领下,老者进入了内屋。 见得客来,阿珍与铁牛连忙张罗,为老者加了一座。 他们不认识这老者,只当天翊许与其有所交集。 天翊看了看老者,示意其坐下。 老者顿了顿,也不言语,径直落座了下来。 见无人开口,铁牛尴尬笑了笑,对着老者问道:“这寒冬腊月的,老先生打何处而来?” 老者淡淡一笑,道:“老儿四海为家,居无定所,行至如今,早已将来路忘却!” 铁牛一愣,还想开口,却发现自己好似已词穷。 阿珍瞅了铁牛一眼,对着老者道:“老先生,来,喝喝我们自家酿的花酒,俺们当家的,嘴拙,讲不来话。” 着,阿珍将一坛花酒推送到了老者跟前。 见状,老者微微一愣,若有些诧异模样。 这时,天翊道:“老先生,咱们平人喝酒,没那么多讲究。” 老者笑了笑,顺势提起身前的那一坛花酒畅饮了几口。 下一刻,老者看向天翊,道:“在白大师面前,老朽又算得什么先生呢?” 天翊道:“老先生笑了,白某不过一描弄丹青之人,何以算得上大师?” 老者摆了摆手,道:“白大师何须过谦?” 天翊道:“我的只是事实,别无谦虚之意。” 着,天翊顿了顿,再道:“不知老先生是哪里人?来这中土皇城又是作何?” 老者觑了觑眼,道:“白大师是真不知道,还是假不知道?” 天翊笑了笑,道:“老先生觉得呢?” 老者沉思片刻,接着回之一笑道:“老儿本是一颠沛流离之人,而今却做风雪夜归人。” 天翊道:“不知老先生口中的归,究竟指的何意?” 老者饶有深意一笑,应道:“归者,隐也,如白大师一样。” 天翊微微皱眉,道:“这般来,老先生是打算结束居无定所的生活了?” 老者了头,继而惆怅一叹,道:“奈何老儿我孤家寡人一个,孑然一身,何以能在这中土皇城安身立命?” 言罢,老者提坛而饮。 那模样,颇有些无奈,无奈中且还带着苦涩。 铁牛闻言,心下不由生出悲怜。 他看了看阿珍,好似在询意什么。 阿珍愣了愣,自知铁牛有意要想收留这老者。 只是让阿珍苦郁的是,他们家的屋舍,本就不算宽敞,实在是无处安置这老者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