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司宁宁把入眼能干的活儿都干了,知青点的其他人也差不多都起来了。 安静了一宿的知青点再度热闹起来,也就是在这时候,司宁宁撑着锄头柄“啊”地打了个哈欠,忽然觉得困倦了起来。 还不是单纯地觉得困,而是突然一下子,很困很困,恨不得立马倒头就睡的那种。 司宁宁木着一张脸无声擦去眼角生理泪珠,此时此刻,她觉得她就跟那个大冤种似的,一天天的,尽整些白活儿! 【白活儿:白干、浪费时间还不怎么讨好的活儿。】 徐淑华她们哈着白气屋里屋外的忙活洗漱,司宁宁打着哈欠,憋了憋,原本还想把这一小阵困劲儿撑过去,结果还是没能撑住。 进屋放下锄头,司宁宁梦游似的脱下军大衣,倒头拱进被窝睡起了回笼觉。 …… 再次醒来,司宁宁是被蒋月推醒的。 “怎么了?”司宁宁拉下被子,撑着眼皮睁开眼。 明明早上起来还活蹦乱跳的特别精神,这会儿再看,她眼窝深陷,就很昨晚出去做贼了似的。 蒋月被司宁宁唬了一跳,反过来问司宁宁好几遍怎么了。 司宁宁摇摇头,“没事,就是早上起太早了,忙活一通突然又困了……” 说着话,司宁宁将手支棱开,就跟鱼鳍似的摆动了两下,“被窝里暖洋洋的太舒服了,越睡越想睡。” 这句话蒋月赞同,不过想到正事,蒋月又推搡了司宁宁一把,“快别睡了,禾谷那小孩儿过来找你了!” 司宁宁一记激灵,刚缩回被子里的脑袋又探了出来,“谁?禾谷?来了多会儿了?走没走?” “没呢,刚来,现在在门口等着呢,我喊他进屋他不来。” 司宁宁赶忙翻身起来,穿衣服、套上鞋子同时进行,“谢了蒋月,我得出门了,中午不回来吃饭,要是他们问……” 伸长脖子往外看了一眼,司宁宁冲蒋月眨眼,声音压低下来,“你就帮我打个马虎眼,不离谱就行。” 话音落下,司宁宁已经扣好扣子后领衣服了拨出头发,提起竹篓冲出房间。 蒋月“啧”了一声,跟在后面走出房间,“还打什么马虎眼啊?这么多人又不是傻子,你不回来吃饭,除了去找那谁还能去哪儿?” 正缝李凌源端着杯子进堂屋,“啥事儿啊?” 李凌源坐到大门一侧提着象鼻壶倒水,末了捧着热水呼呼喝着,他眼神瞥向蒋月,问:“刚才那个是司宁宁吗?她上哪儿去?穿着军大衣要不是那两根黑黝黝的辫子,我都没认出来。” 蒋月白了李凌源一眼,坐在桌边双手托腮,嗓音带着不耐烦的奇怪强调:“她去队上改作业批改试卷了。” 说着话,她又白了李凌源一眼,“这么大个人都认不出来,你眼睛瘸了吗?” “嘿嘿嘿……”李凌源嘿嘿嘿地笑,半点不生气,“你也是老师,你用批改试卷的吗?那你怎么没去的咧?” 这话本来就是个由头,李凌源持续追问,蒋月一下子就不耐烦了,一手从下巴撤离重重拍在桌上,“要你管!” “你还是扫盲班的老师呢,你不也没去?” 李凌源挠挠头,最快反驳,“那能一样吗?我们教的是大人咧,没有作业和试卷,你们教的小孩子才需要做作业考试的咧。” 蒋月纷纷喷出一口气,下巴一转扭头看去另一边,懒得搭理李凌源。 “咋地啦?这不是唠嗑吗?怎么还生气了呢?”李凌源搬着板凳往桌子方向挪了挪,笑呵呵地伸手凑向蒋月,“哎呀,别气啦,我让你打两下好不好的嘛?” 蒋月扭过头来一把他手拍去一边,两腮鼓起脸色涨红,瘪了半天吼出一句话,“你好像有那个大病!” 哪有这样的人?每回被骂得狗血淋头还要往跟前凑。 李凌源一副笑脸模样地直点头,“行行行,我有大病,那你别生气啦好不啦?” 蒋月觉得自己仿佛被人堵了一下,还想再骂,可看李凌源那一张乐呵呵的傻脸,她已经摆出的凶神恶煞的面孔倏地一下,又恢复了寻常。 算了。 还是不欺负这个大傻子了吧。 “我懒得跟你说话,跟你讲你别吵我,我想事儿呢!” “好好,嘿嘿嘿,那你想,我不吵你,我就在这儿坐着。” 李凌源果真坐在那儿不说话了,只是余光会时不时地往桌边瞟一眼。 蒋月不是傻子,当然不会不知道李凌源实在看她。 她傲娇鼓鼓嘴,只当没看见似的什么也没说,却又忍不住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: 还真是个大傻子。 倾斜树冠遮住大半天空,湿哒哒的小道上,司宁宁牵着禾谷不紧不慢地走着: “你大哥都买了什么?是不是又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?” “唔……”禾谷先是点头,而后又摇头,“我也不知道,一会儿等到了你自己看吧!” “小滑头。” 司宁宁皱皱鼻子做出鬼脸,同时打趣地点了点禾谷鼻尖。 禾谷歪头多开,拉着司宁宁的手继续往前走,“你能不能再给我剪剪头发?我头发都长长了,吃饭的时候总扎眼睛,一点也不舒服。” “好,不过我没带剪刀,你下午跟早苗一起跟我去知青点,等把你俩头发剪好,回头再让你大哥烧一锅热水,你们俩年前好好洗个澡。” “嗯。” 沿路唠嗑到陈家,刚到院门口霍朗就跑出来接。 霍朗接了司宁宁背篓走在前面,“又拿了什么过来?不都说我去镇里买吗?” “就一点作料。” “家里经常做饭,还能没有作料?” 司宁宁不以为然道:“有肯定是有的,但是肯定没有我的全。” 霍朗哑然失笑,“一点佐料,多点少点儿也没什么。” “拿来吧你。”前脚刚进堂屋,司宁宁就从霍朗手里夺回竹篓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