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千钰一愣,道:“杀机重重?” 千叶点了点头,道:“荒芜之域中,游离着不少修者,这些人都是凶残狠厉之辈。他们身上,几乎都背负着累累血债,欠别人的,或是别人欠他们的。” 天翊淡淡地笑着,这些话,他很熟悉,当年历练的时候,千叶也说过这样的话。 只如今,时过境迁。 千叶稍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这些人进入荒芜之域,或是躲避仇杀,或是以血伐心。” 千钰一诧,道:“这么说,荒芜之域还真是一处危险的地方呢!叔叔,我们在这里,会不会有危险?” 说着,千钰若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天翊。 还不待天翊回话,一旁的裨恶开口道:“放心吧钰儿小姐,有你叔叔在,天下无人能伤得了你。” 闻言,天翊的脸色倏地一沉。 千钰因正魔大战受伤失忆,对于从前之事一概不记得,甚至就连天翊都做忘却。 那之后,天翊以千钰的叔叔相伴其左右。 天翊能做的,是在一份平凡中陪着千钰度过一生,他不想让千钰去回忆往昔。 可此时裨恶的话,却有些点醒的味道。 只见千钰眉宇一蹙,若有些不解地望着天翊,道:“叔叔,裨恶先生说的是真的吗?” 天翊笑了笑,道:“钰儿,叔叔能做的,只是陪在你的身旁,若是有危险来临,叔叔自会护你周全。” 闻言,千钰嫣然地笑了。 她没有如期般地去探寻其他,她所在意的,或许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份守护。 若蓝看了看裨恶,示意其不要胡乱言语。 裨恶颔首,对于若蓝之意,他想来都做遵从。 这之后,众人继续前行。 不知不觉,夜幕降临。 月行天云,皎皎如轮,路疑霜雪,荒栖白羽。 此刻,天翊一行人静憩在一处砂石累砌的遮风地带,偶可闻三两飞鸣,空旷而幽静。 阿彪躺卧在地上,眼望漫天繁星,他没去理顾众人投递而来的目光,自若地喝着阿珍酿造的花酒。 天翊看了看阿彪,正欲收回目光,阿彪却悠然以言道:“山月高,心事沉。水风空,落花实。碧云斜处谁摇曳?” 说着,他朝着天翊望来,神以低回婉转,语以远韵悠然。 天翊抬眼看了看天,说道:“月斜碧云,空实殊见,物我同忘。” 阿彪道:“可曾经,总有不忘。” 天翊笑道:“不忘是不忘,不忘不是不忘,不忘还是不忘。” 阿彪道:“随缘生灭,不忘无常,是无常法。” 天翊问道:“那依阿彪你所见,不忘何以无常?” 阿彪道:“不忘不过是无常中的假象,无假即无真,无真是空,不忘是空,空即不空,空亦是空。” 闻言,千钰等人纷纷从入定中醒转,他们茫然以望,天翊与阿彪的对话就如云雾般缥缈,他们却如何也吟不出云雾下的那一阕烟雨。 ...... 夜逝昼来,阳景照荒芜,清风飘衣。 天翊一行人继续启程,取道荒芜之域深处。 荒芜浅深随夕照,流沙日夜变鸣声。 不知觉间,大半日便已过去。 这期间,风平若大漠孤烟直,浪静如长河落日圆。 日以西沉之际,众人已然快要抵达荒芜之域的中心地带,大荒芜城。 夜至,众人稍以停歇。 驻停之余,不远处突有一道人影缓缓走来,那是一男子,任凭月华朦胧,也遮掩不住他的浓妆艳抹。 男子有一汪如水的清眸,一抹如烟的黛眉,眉间锁一丝浅浅哀怨,似清纯,若哀婉。 他缓缓走向天翊等人,一抹忧伤载鬓边,两袖愁烟舞蹁跹。 见得这一装着妖艳之人,千钰变得肃然警惕起来,倒是若蓝与千叶,显得自若如常。 此时,那男子人未至,但声已缭来:“浓情缱绻一出戏,一步天涯,一步海角。” 夜色如水中,男子带着一缕惆怅,挟着一片凝眸,自那时光剪影中来到天翊等人的跟前。 天翊凝望着男子,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。 男子也笑着,笑得笑靥如花。 他浮一袭红袖,声以悠扬:“姹紫嫣红开遍,终究都付与断井颓垣。良辰美景奈何天,赏心乐事谁家院?” 说着,他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天翊等人,身却悄然而立。 还不待天翊开口,裨恶已是冷厉问道:“阁下是谁?为何不以真貌示人?” 男子道:“我只是一个戏子,戏子哪有什么真貌?我有的,只是戏里霜花,戏里风雨,以及那一角天地的烦恼。” 他举步侧移三两,身姿只若和风拂柳,启齿之言更如轻歌燕语。 天翊道:“如此说来,这荒芜之域内,还有云霞翠轩,烟波画船?” 男子点点头,道:“阁下说的极是,我这一出戏,出戏于朝飞暮卷,入戏于雨丝风片。” 天翊道:“只恐出戏太浅,而入戏太深,落得一种凄凉,十分憔悴。” 男子笑道:“我只是一个戏子,即便落得凄凉憔悴,也道自然。” 于此之际,阿彪的叹言突传而至:“戏里戏外,都是执着,执着于真,执着于空。” 言罢,他也不顾那男子妩媚的献眼,提坛便饮。 ......... ( .)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