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一) 第2章绿罗裙2-《云中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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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可是今天,他一点都听不懂帘子外面的人的对话,他只觉得害怕,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。母亲正在跪地哀求,她的额头都已经磕出了血,可为什么父亲仍然只是视线冰冷地看着母亲。不是所有人都说他最宠爱母亲吗?

    “为了陵儿,你必须死!”父亲只是说着一个最简单的句子,他却怎么都不能明白。

    为什么是为了他?他才不要母亲伤心。他正要从帘里钻出,身后的于安死死扣住了他的手和嘴。于安满头冷汗,眼睛中全是哀求。他在于安的按压下,一动不能动。

    两个宫人拖了母亲出去,母亲原本的呜咽哀求声,变成了凄厉的叫声:“让我再见陵儿一面……陵儿,陵儿,陵儿……”

    母亲额头的鲜血落在地面上。

    一滴,一滴,一滴……

    涔透进地板中,成为他心上一生都抹不去的痕迹。

    那血腥气永远都漂浮在大殿内,也永远漂浮在他的鼻端。

    母亲时而哀求悲痛,时而绝望凄厉的声音,在黑暗的大殿内,和着血腥味,徘徊不止。

    夜夜,日日,月月,年年;

    年年,月月,日日,夜夜。

    从没有停止过……

    陵儿,陵儿,陵儿……

    那血越落越急,越落越多,已经淹没到他的胸口。

    “母亲,不是我的错!不是我的错……”

    是他的错,是他害死了母亲,是他的错……

    “陵哥哥,陵哥哥……”云歌轻摇着赵陵。

    赵陵整个人在毯子里缩成一团,一头冷汗,却紧咬着嘴唇,一声都不肯发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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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赵陵从噩梦中醒来的一瞬,一把推开了云歌,“大胆奴才,谁准你……”等看清是云歌,看清楚自己是睡在苍茫广阔自由的天地间,而非暗影重重的殿堂内,他立即收了声音,眼神渐渐从冷厉变成了迷茫。

    云歌被赵陵推得一屁股坐到地上,却只是揉着屁股,小声地问:“你做噩梦了吗?”

    赵陵定定看着夜色深处,似乎没有听见云歌的话。

    云歌坐到篝火旁,在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里,翻了一会,找出几枚酸枣丢进水中,待水煮开后,端给赵陵。

    赵陵盯着云歌手中的杯子,没有接的意思。云歌轻声说:“颜色虽然难看,可效果很好,酸枣有安定心神的作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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