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江西建昌府,益王府,这里曾是荆宪王朱瞻堈的府邸,因其无子国除,后来到宪宗时成为其六子益王的府邸。 和任何一个王城一样,在益王府中同样也有祖祠,此时,第五代益王朱翊鈏正一个人跪在祖祠里,尽管所有的门窗都关得密不透风,但他依然在浑身发着抖。 “列祖列宗在上,子孙不孝,袭位以来,只知坐食宗禄,不曾为国事分忧丝毫,今日因衡藩作乱,今上大怒,令钦差四出,查勘宗室私交官员,不孝子孙虽是无能,可却也知道朝廷法度,不曾与官员有过多交往,可,可难免总有交集,若,若今上追究,子孙……” 对于刚刚继位几个月的朱翊鈏而言,他现在连想死的心都有了,嘉靖二十五年其父载增卒,他时年不过才十一岁,后其祖父袭封益亲王,受封世孙。这刚刚继位就碰到了这样的事,他能不紧张吗? 更重要的是,他,他确实和官员有“私谊”,而所谓的“私谊”,其实不过就是时常邀请地方官与本地士绅入王府参加诗会,品鉴诗画而已。这搁过去不是事,毕竟,除了醉心诗画,他们这些藩王学能干什么?难不成要醉心舞好弄枪不成? 可是现在,衡藩行乱,皇帝要彻查藩王与官员的“私谊”,往日的那些交往就是“私谊”,那些诗会留下的诗作就是证据。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,他又怎么可能不紧张,他相信只是钦差大臣到了建昌府,势必就会把他打入中都高墙,不仅仅是因为“铁证如山”,而是因为他是宪宗皇帝子孙,和衡藩一样,都是今上的近支,今上无嗣,要是有人作乱,依然还会拉出宪宗的子孙做招牌,就像衡藩一样,如此皇帝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。 中都高墙,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,想到从此受尽苛虐,那种日子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。其实,即便是被关入高墙,又岂能容他活下来,多则三五年,快则两三年,就被会中官整死,如此皇帝也就安心了。 还不如死了算了。 死…… 死就死了吧! 这么死了,总好过余生在高墙里生不如死! 可就这么死了,可真不甘心啊!而且,他朱翊鈏没做错过任何事,他也没有野心啊,其实,像他这样形同囚徒的藩王,又何曾有过什么野心。 可是他也任何办法挽救。 人生,仿佛和他开了个大玩笑。 在他刚刚继位的时候,突如其来的变故,却就要夺去他的一切…… 死了吧! 一了百了了! 望着桌子的那一碗药酒,酒里和着的是砒霜,他原本应该手端酒杯,与众人吟诗弄词才对,而现在,这酒却是继肠酒啊…… “哎……” 长叹一声,朱翊鈏颤抖着双手,捧起碗来。 闻着碗里的酒味,他想到了儿子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