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0 生死关头,她要谁-《未识胭脂红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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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不知道,可楼里进进出出的小厮都知道。这常将军生得如此魁梧,常常在街边站着一动不动,一眼就看见了。

    只不过常五愈不敢见她了,怕与她说话,怕浪费她的时间。就连他自己也觉得,他比不上季书寒。

    可他依旧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,因为那个季书寒怎么看都不像真心对她。

    醉雀楼一夜之间焚烧殆尽,残垣坍圮,惹来百姓指指点点。

    承译与京都州府打过招呼,州府来了几个差役,说了几句意外失火,又安抚了一番,便将围观百姓遣散了。

    人群散去,只余下她一人无家可归,便在街上定定看着焦枯的醉雀楼。

    常五什么也没说,拉着她便往自己府里走,收拾了一间厢房给她住。

    这是许芳苓第一次到常五府上。

    平日里大家皆唤他一声常将军,可他这家里,家具用制皆清简,又哪里像个将军的府上。

    也是,他给她买的三千一匹的云丝锦,合他好几月的俸银,被她裁开铺在了醉雀楼的桌上,如今已经被烧干净了。

    常五家里的佣人也就那么几个。有个勤快的小丫鬟,负责端茶倒水,另有几个庭院洒扫,如此而已。他常说,自己府上无人敢来偷,什么门卫看守全也都不需要。其实,他不过是为了省钱罢了。

    许芳苓来了之后,那个给他端茶倒水的那个小丫鬟便被安排去了许芳苓房里。常五知她有人伺候惯了。

    那小丫鬟嘴快,同许芳苓说,“姑娘来的这几日,常将军都是亲自下厨的。”

    许芳苓悄悄到了厨房外,果然见常五正忙活着,身边只有一人给他帮忙,应该是原来掌勺的师傅。

    许芳苓悄悄问那小丫鬟,“府上没有做菜的师傅吗,怎么还劳常将军亲自下厨?”

    “我们常将军说了,他什么都会,什么都不需要别人帮忙。而且手脚健全,也不用别人伺候,平日都是他能自己来的就自己来了。”那小丫鬟又说,“原先常将军一人吃饭,厨房做三两个菜就成了。可这几日姑娘来了,满满一桌子的菜,都是常将军亲自下的厨。”

    饭菜上桌,许芳苓与他对面而坐。

    常五的手艺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,谈不上什么珍馐美馔,好在有荤也有素。一桌子的饭菜,与他一样,没有多余的花样,朴素又宽厚。

    一切都是寻常人家的灶台炊烟,一粥一饭。

    许芳苓尝了几口,“这些菜,都是你做的?”

    常五一怔,点了点头,随后又生怕她觉得不好吃,一直看着她。

    许芳苓又说,“很好吃。”

    他这才笑了。低头间,看见了许芳苓的衣袖上破了个口子。似乎是被那天的火灼的。透过那条细长的口子可以隐约看见她胳膊上的一块伤疤。

    常五记得她说过,那是她小时候没有饭吃,与狗争食,被狗咬的。

    常五没说什么,低头吃饭。可第二日一早,便有新的衣裳送到了许芳苓房里。

    许芳苓没穿,出了房门才知道常五又起来亲自做了早饭。

    前厅里,许芳苓并未落座,只说,“我如今已经配不上常将军,便不多打扰了。”

    知她是要走,常五便拉着她来了九王府。

    他仍愿意娶她,只要她也愿意。

    和风知道了常五的来意,摇了摇头,只说,“常将军你可要想好了,小心哪天季书寒回来,她也给你吃点什么醉雀,将你也变成个傻子。”

    因着萧池在,常五听了忍着跪着没动。

    萧池看了看跪在面前的两人,只说,“你们两个的事情,无须找本王,各自同意便好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便带着叶棠走了,经过和风身边的时候,叶棠小声说了他一句,“你才是傻子呢。”

    “嘿,你这丫头,这才好了几天!”

    常五终究是娶了许芳苓。那天,几位相熟里,只有承译和张朝到了常府。承译带了礼,说是九王爷吩咐的。许芳苓明白,九王爷这礼,不是为她,是为常五。

    萧池终究是依言进了宫,带着叶棠一起。

    御书房里,徐公公一指案上堆得满满的折子。

    “九王爷,圣上无心,这几日的折子都在这儿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,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九王爷,九王妃,那老奴就先告退了。”

    沁芳宫里安静,圣上不许别人来,连宫人都没有,冷清得处处透着寒意。明明冬天都过去许久了,惟独这沁芳宫里,至今还弥漫着凉。徐公公觉得,也许是因为整个冬天都没怎么燃暖炉的原因吧。

    刀刃过掌心,碧玉碗中莲浸了血,莲瓣红灼灼的耀眼。

    徐公公拿了纱布,一边给圣上包好伤口,一边道,“九王爷与九王妃已经进了宫来,此刻人已经在书房,圣上可以宽慰了。”

    圣上搁下手里的碧玉碗,问道,“他把叶棠也带来了?”

    徐公公熟练包好了伤口,“是,九王妃也来了。”

    书房里,御案前另置了座,萧池正一手翻着一份折子。

    不远处另有一张小案,一张软榻,原本是供休息小憩用。此刻,小案上站了一只圆滚滚的小白鸟,叶棠正坐在那张榻上,随手剥了盘里的瓜子坚果喂它。

    不多时,桌子上便积了一堆瓜子壳,叶棠戳了戳它白白的肚子,“真能吃。”

    喂够了信灵,叶棠闲着没事,便试着执了搁在案头上的一支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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