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 潞州避难-《争雄乱世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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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福居、真宁二人在洪大鸣等人的巧妙安排下、有惊无险地逃出洛阳城后,趁着黑夜在白坡渡口那里渡过黄河,到达北岸后,看天色将亮的福居二人,在船夫的帮忙下,用洪大鸣送给他们安家的钱财买了一头毛驴后,吃罢早饭,自也不管天寒地冻,寒风习习,让朱宝珍骑上毛驴,福居牵着毛驴缰绳,便沿着官道往山西泽州方向进发而去了。
风翻云飞,水瘦草枯,树秃路长,远近之景色,自是惨不忍睹也。
福居、真宁二人饥食渴饮,晓行夜住,一路上卿卿我我、恩恩爱爱、有说有笑,虽说路上无景无色,但二人自也不感寂寞,非一日便行到了泽州城下,对于泽州这个朝归梁管,暮归晋管,反复无常之地,福居深知不是个久留之地,在一个骡马店里稍作停留喂养了毛驴,两人吃罢午饭后,随机将朱宝珍扶上毛驴坐稳后,福居便又牵引着毛驴,起程往高平的张庄走去了。
福居对于张庄可说是熟车旧路,一路牵着毛驴走来,自不问人,日落之时便到了那里,当他眼见村口因天气原因,一个聊天的闲人都没有时,又看到张庄那萧条败落,百孔千疮的模样时,心头顿然百感交集,热泪盈眶也,他拭去将要从眼中流出的泪水后,不需要问路的他随机便快步向张从宾家走去。
福居牵着毛驴很快便到了张从宾家的大门口,当他眼见大门闭合,院内静寂无声时,他先将朱宝珍从毛驴上抱下,令其牵着毛驴后,随着便一边拍门一边叫喊起院内之人来,“张伯父,在家吧,开一下门,我回来啦。”
“是谁呀?少等一会儿,马上就来。”随着一声应答,时间不是长,张从宾的父亲张承道手拄着拐杖,慢慢地便打开了院门,眼望着福居有些熟悉的面容,一时间,又想不起是谁的他神色茫然、声音沙哑地问道:“你们是谁,找谁呀?”
福居当一眼看到张承道老态龙钟、头发胡须皆已发白时,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自还当自己走错了家门,禁不住抬头往四周巡视了一下,当确认无疑就是张从宾家时,忍不住动问道:“请问,这是张从宾的家,你是张承道伯父吧?”
张承道困惑地问道:“是啊,你们是哪一位,要找谁呀?”
福居眼见已经认不出自己,急忙自我介绍道:“张伯父,我福居啊,怎么你忘啦,那年从宾和我,我们两个一齐往太原去的。<>”
“啊,原来是你呀,十多年没见,变化太大了,你不说我真的不敢相认了,你们从那里来,快快进屋说话。”张承道经这一提醒,这才认出福居来,立刻便大声地呼唤老伴端茶倒水,并热情地拉扯着二人往屋内领去。
福居二人跟随着进了院子,他先将毛驴拴在树上后,随着进屋落坐后,便向张承道夫妇从头到尾、一五一十叙说起这十多年寻妻复仇以及朱宝珍之事来。
那张承道夫妇明白怎么回事后,自是感慨万千。“贤侄,想不到这十多年你竟遭受到如此大的苦,真是太难为你了。”
“嗳,没办法呀!、、、、、、”
“天不早了,你们聊着,我预备晚饭去。”张承道妻子说便起身往伙房去了,朱宝珍自不是傻子,说了句“你们聊,我帮忙去,”便也起身跟随往伙房而去了。
张承道看二人皆往伙房后,二人便东一句、西一句,无有什么定向地闲聊起这几年之事来。
“、、、、、、”
张承道心有感触道:“贤侄,说句心里话,这十多年来,你音信皆无,我们都以为你已死啦,想不到你还活着,真是个奇迹啊。”
福居感慨万千道:“是啊,张伯父,别说你有这种想法,搁到谁头都会这样想的、、、、、、。”
张承道感慨颇多道:“贤侄,人,这一生不容易啊,好好把握,才不会空活虚度啊、、、、、、”
福居转移话题问道:“嗳,伯父,这些年,从宾他回来过没有?”
张承道叙说道:“你说从宾啊,他这十多年,差不多每年都要回来两、三次的,但每次回来也没个准确时间,而且每次回来都要问你的消息的,但你音信皆无,他也就没留下什么话来。<>”
“那他过得怎么样,还好吧?”
张承道道:“这个,具体情况如何我也没细问过他,不过,看他一次比一次风光,可能混得还行吧。”
“是嘛,那太好了。”福居闻听,提着的心顿时便放了下去。心慰中猛然想起自己的岳父母来,刹时,诧异地惊问道:“嗳,张伯父,咱们说了半天,怎么不见我岳父母他们出来呐,他们在那里呀?”
张承道眼见问起,不慌不忙道:“你说你岳父母啊,他们在此干等你不回,六、七年前就已经带着你儿子福成回潞州老家了。”
原来是这样啊,怪不得看不到他们,福居明白原因后,立刻便向其问询起岳父母他们的家庭住址来,“张伯父,那你可知道我岳父母他们的现在的家庭地址吗?”
张承道郑重其事道:“知道,怎么会不知道呐,你岳父母就害怕你们回来后,找不到他们,走是特意告诉我了,他的家就在潞州城的东面,壶关县城西面一个名叫着常乐的村子里,很好找的,你到了那里,一打听就能找得到的。”张承道郑重其事说着,当眼见福居有些焦急要走的样子,急忙又劝道:“贤侄,此事你不用焦急,吃罢晚饭休息一夜,明天在走,也不迟的。”
福居问明白了岳父母家的地址后,心头顿时踏实了下来,急忙应答道:“放心吧,伯父,十多年我都过来了,不急这一天半天的,今天无论如何,都住一夜,好好和你聊聊,在看他们去的。”
“老爷,饭好,怎么咱们吃饭吧?”
高兴的张承道闻言后,立刻吩咐道:“行啊,吃饭时你们把我保存的酒也拿出来,今天高兴,我要与贤侄喝两杯的。<>”
“好的,你们等着吧,我这就上饭去。”
“伯父,你坐着,我也端饭去。”福居自也不会坐等着,立刻起身便帮忙去了。
这一顿饭,高兴的四人边吃边谈中直到半夜,才离席休息去也。
一夜无话,次日,早饭吃罢,归心如箭的福居自也不管马上就要过年了,还是开口告别张承道夫妇,起程风里雨里前往潞州而去了。
潞州,又称上党,在高平县的北面,而福居所要找寻的地方则在潞州的东面。且说福居赶着毛驴离开高平的张村后,晓行夜宿,饥食渴饮,翻山越岭,一路打听问询着,这一日午后,便来到了常乐村这里,当他赶着毛驴走到常乐村村口,正想在冷冷清清,一个人影皆无街道上寻个人问一下,张守信家居住在村里的那个地方时,一个十五、六岁尧眉舜目、虎背熊腰、玉树临风的少年手持着木棍,一马当先地领着十多个与其年龄相差无几、大小不一少年,各也手持着木棍,喊叫打杀着从村里冲了出来,他急忙便向那领头的少年询问了过去,“领头的小朋友,你叫什么名字,借问一下,张守信家住在那里呀?”
那少年顿一下,随机便回答道:“我姓郭名威字文仲,不是这个村的人,不知道的,你问后面他们几个吧。”而后,“打呀杀啊”地飞快地便向村外跑去了。
福居闻听,急忙便又向后面那十多个少年问了过去,“请问你们中间,有人知道张守信家住在哪里嘛?”
最后一个少年在将要从福居身边跑过时,迟疑一下,停下了脚步,并诧异地动问道:“你们找张守信家,有什么事?”
福居闻言,自是惊喜,连忙回答道:“小朋友,我和他们家是亲戚,因为是第一来这里,所以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,你知晓嘛?”
那少年理直气壮道:“我当然知道,不然,也不问你们了,告诉你,从这个地方绕过去,往前在走一、二百米,村东头第一家就是的。”
福居面对其回答自是非常感激,“谢谢你小朋友,你叫什么名字啊?”
“不用谢,我叫张必成,”那少年说着起身便也向村外追赶那些少年去了。
福居当猛闻听到张必成这三个字时,自是诧异吃惊,因为他的儿子就叫福必成,而他则叫张必成,一定是岳父母为了好养育,而特意改其姓的。他本想叫喊住问询一下,可当看到其已经跑远时,便也不在喊叫,牵扯着毛驴便向村东头走去了。
张守信家房屋的布置与别家没什么不同的,也是三间草屋面南座北,东西两边各有一间草房,四周土墙围拢也。
福居牵着毛驴很快行到了张守信家的大门口,眼见大门闭合时,他先将朱宝珍从驴身上扶下后,让朱宝珍牵定后,这才上前不慌不忙一边叫喊着,一边推开了院门去,“请问这是张守信家嘛,有人在家嘛?、、、、、、”
老态龙钟的张守信正在院内砍劈柴火,猛闻有人叫喊自己,连忙答应着“来来来”停下手中劈柴的砍刀,起身便往院门那里查看去,当他眼见来人不请自进已经从外面走进院子时,自禁不住诧异地问道:“你谁呀,有什么事啊?”
福居不请自进后,当一眼确认确实是岳父张守信时,立刻便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,叫喊着自我介绍道:“岳父,我是福居呀,怎么你不认识我啦?”
那张守信猛闻自是吃了一惊,愣怔了一下,用手揉了揉了双眼,仔仔细细将福居从头到脚又看了一遍,确认无疑后,这才醒过神来,惊讶道:“真的是你呀,女婿,我还以为你已经,快快进屋。”
“好的,我这就进屋,”福居自也是高兴,应答着回身接过朱宝珍手中缰绳,牵着毛驴,拥护着朱宝珍便走进了院子去了。
那张守信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喜从天而降之事,自还当女儿他们回来呐,急忙便快步迎接了过去,当眼见风尘仆仆的福居手牵着一头毛驴,拥带着一个年青貌美,且自己不认识的女子进院,而不是自己女儿时,提起的心便顿然落了下去,不用细讲女儿一定不在人世了,不然,决不会这样的,一时间,自仿佛忽然从三伏天里掉到冰窟窿似的,从头顶凉到了脚跟,顿然有些失落发愣,直到一声毛驴的叫欢,他才回过神来,他自不愿往坏处想,快步上前接过缰绳便将毛驴拴到了院内的一棵大树上了,随后便大声叫喊着,向房内的妻子张周氏报喜去。“老伴,女婿回来了。”
那张周氏正在房内缝缝补补着,猛闻自是惊喜,自还当女儿玉凤回来呐,放下手中的针线活,急忙便走出了房屋,迎接女婿、女儿来,当她一眼看清进院之人一个是自己的女婿福居,而女子不是自己的女儿玉凤时,提起的心顿时便落了下去,一时间,面对着二人愣在那里竟然不知如何才好了。
福居猛然见之,自是非常感伤,深知亏对岳父母,急忙上前便双膝跪倒在张周氏的面前,哽咽地从头到尾、一事不拉地叙说起这十多年寻找营救玉凤之失败经过,及现在的情况来。
张周氏闻知女儿已死,自忍不住便悲痛地哽咽着大声哭泣起来。
张守信自也是非常悲伤,但深知事已至此,决非福居一人所能改变的,且人死不能复生,在哭也于事无补,为了不让悲伤冲淡眼前之喜悦,刹时,急忙走了过去上前劝阻道:“老伴,你哭什么,这事咱们都说过多少回了,再说你哭还能把女儿哭回来呀,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了,快让女婿他们进房,他们行了几千里路,都累坏了,快安排休息地方吧,怎么越老越糊涂呐。”
张周氏闻言,自也觉太失礼,急忙拭去了眼泪,将福居从地上扶起,连忙便将二人让进了堂屋内,安排二人先坐下喝茶休息后,夫妻二人合计了一下,张守信随机便出外寻找外孙张必成去,而张周氏自己则随着便到原女儿所住的西屋内收拾清理杂物,为二人张罗起住宿的地方来。
福居见之,自不会袖手旁观,置身事外,在堂屋少坐了片刻,二人随机便也加入了清理中去,三人一阵忙碌将一切布置好后,福居、宝珍二人随机便搬住了进去。
那张周氏安排二人的住处后,随机便下厨预备晚饭去。
朱宝珍自不会干坐等吃,见之后,也随机洗手下厨帮忙去。
且说福居刚把床铺布置好整理停当,正准备躺下休息一会儿,猛然闻知儿子从外面回来时,自是高兴,急忙起身便快步走了出去。
张守信一见福居,立刻便院中,为父子俩引见来,“必成,他就是你日思夜想、天天念叨的父亲,快叫爹爹吧。”
福居当一眼看到来人正是来时路上向自己介绍住址之人时,心情自是非常激动,面对着儿子一米多高的身体,眉清目秀的面容,心里自如同打翻了五味瓶,说不出是喜还是忧来,一股热泪立刻便从心里涌了上来,他强忍着才没让他从眼睛里落了下来,欢笑道:“你好呀,必成。”
已十多岁的福必成从记事以来,就没见过爹爹这个人,更没有喊叫过爹爹这个称呼,现在面对着这忽然从天而降之事,一时间,心里头自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,愣怔了好久,也没有喊出爹爹这两个字来,而在张守信的“叫叫叫”多次催促下,才木讷地回应道:“你好。”
福居自也知自己这十多年来,没和他接触亲近过,你让刹那间就认可,喊叫自己爹爹,那是决对不可能的,必须有个过程才行的。面对其不接受,不认可,他即不怪罪,也不放弃,更不气馁,而是采取迂回策略,用交朋友的方式靠拢了过去,一时间,和气请求道:“必成,咱们交个朋友好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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