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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自从成为狼后，见到鲜血，他都有种本能的冲动。他在竭力地克制，但他觉得，他这回好像有点儿收不住了。

    他想杀人。

    而这种对生命和鲜血的渴求……他很熟悉，那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噩梦一场：

    “大爷的，开玩笑的吧。”

    他朝着虚空中伸出手去，一种黏腻的、恐怖的冰冷，像是还残留在指尖，就连血液的热度都无法抹去那点从指端传来的寒冷。

    他一下跨越了三百年的时间，回到了长右山谷，回到了那个让他成为了战神的地方，回到了那段令他痛彻心扉的记忆。

    那段记忆清晰到每个细节都纤毫毕现。

    背着冬饮冰一路回到驻扎的营地，找了顶被无由醉抛弃的营帐钻了进去，把她安顿在行军床上，他就坐在床边喘了口气，理了理自己被鲜血浸染的书生服饰。

    真是的，明日那小子要是知道自己把他做的衣服糟践成这样，估计又要唠叨了。

    那家伙受伤也不轻……有浮世在，应该会没事的吧？

    收回神来后，他转了身，轻声唤床上人：

    ”冬瓜，到了。醒醒。”

    那个单薄的人影躺在原处，一动都不动。

    百里翻了个白眼，嘀咕了一声“重死了”，就把她软绵绵的身子向里推了推，翻身躺在了她的身边，沉默地躺了半晌后，他用右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，说：

    “嗯……那个……冬瓜，你刚才想听的那句话，你要是不醒，我就不说了啊。”

    她仍是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百里把眼睛盖得更严实了，好像这样就能逃避些什么似的：

    “冬瓜？该醒了，不醒……我可就真不说了？”

    他等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应答，也忍不住了，犹犹豫豫、进进退退了许久，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，抓住了她的手指。

    但触手却是一片惊心的冰冷。

    百里突然觉得哪里不大对劲，猛然翻身坐起，推了推身边人的身体：

    “起来，冬瓜，别睡了！”

    在仍未得到任何应答后，他咬了牙，一把把冬饮冰拉了起来，他的手指，正巧压在她的脉搏处。

    不跳？怎么会不跳？

    百里的脸苍白了一瞬，旋即又恢复了正常，对那闭目沉睡的人笑道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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