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二章 皇子中毒-《凤血江山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“有事。借一步说话。”殷凌澜眸如点漆,看定她。

    苏仪不得不心虚的走到他身边,她还未开口,殷凌澜已无声无息一把拧起她的胳膊。巨大的力道令苏仪不由痛呼一声。

    殷凌澜眸色未动,看着苏仪痛得煞白的脸,冷冷道:“本司奉劝淑妃娘娘一句话:害人之心不可有。”

    苏仪痛得说不出话来,心底却冰凉如雪。方才殷凌澜果然听到了她与李芊芊说的话。

    她忍住手腕的剧痛,硬起声音讥讽一笑:“卫云兮是殷统领什么人?殷统领几次三番地要护着她?该不会她是殷统领的相好吧?”

    殷凌澜也不怒,只是漆黑的深眸渐渐阴沉,看得苏仪心中一阵阵发冷。可她知道他此时不敢杀她,也杀不了她。她冷笑:“殷统领就算权势通天,但是一种地方是连殷统领都无法管的,那就是后宫1

    她说着猛的挣开殷凌澜的手,转身领着探头探脑的宫女们气急败坏地走了。

    殷凌澜看着她离开的方向,眸中冷色微闪,一掌拍上树干,那海棠树轻颤,顿时洒落了漫天花雨。

    满月宴从中午到了日暮还未停歇,卫云兮不耐酒力从席上退了下来。从喧闹的泰和殿中到了安静的长明宫中,她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。一大清早就起床忙碌的疲倦令她头昏沉沉的。

    她步入内殿中,正要唤来小香帮忙梳洗,忽地不由顿住脚步,微微一怔。只见在内殿的摇篮前,站着一抹瘦削修长的身影。他低头看着熟睡的大皇子,神色清淡。

    卫云兮只觉得心大大地跳了跳。她慢慢上前,长长吐出一口气,这才问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殷凌澜并不回头,看着那摇篮中熟睡的稚子,忽地道:“这个孩子与你毫无关系。他是慕容家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卫云兮心口一紧,上前抱起了大皇子,紧紧抱在怀中,半晌才道: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殷凌澜看着她眉间的涩然,一番劝诫的话都统统化成了无影踪。他岔开话题,淡淡道:“你说的事我查了,苏泉安排了一大堆门生故旧在擢升官员名册里,才引得慕容修大怒。总之我不会让他如愿便是。”

    卫云兮点了点头。如今慕容修朝堂中还需依仗苏泉,所以对苏泉的任人唯亲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只要苏泉不太过分,慕容修都不会反对。只是这局势长久以往下去对卫国公他们将来必没有好处。所以她才让殷凌澜想个办法把苏泉的亲信剔除出这朝堂。

    “多谢。”卫云兮道谢道。

    忽的,殷凌澜想到了什么,淡淡提了一句:“要小心苏仪。”

    卫云兮眼底一暖:“我明白。”

    殷凌澜看着眉眼如昔的她,忽地沉默。自那一夜之后她越来越与他生疏,像是一层壳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。这样也好。他眼底的黯然一掠而过。内殿中燃着清雅的沉水香,两人一时沉默无言。卫云兮怀中的孩子动了动,闭着眼挥了挥小手,那样子憨态可掬,卫云兮脸上露出浅浅笑意,轻声地哄着。

    殷凌澜看着她就坐在床前,还未来得及换下的十二幅宫裙在脚下铺展开来,沉重的金步摇荡漾在脸颊边,灿烂明晃,倾城的容光因这笑意而越发美得不胜收。她向来不是那心狠手辣的女人。可是在这深宫中,却只能凭她一个人独立支撑。她身上的尊荣越多,越是危机四伏,她可真正明白?

    卫云兮抬头看着他孤冷的身影,忽地道:“你……不抱抱他吗?”

    殷凌澜看了一眼她怀中熟睡的孩子,收回思绪淡淡道:“不了,我身上杀气太重。”他从怀中掏出一方莹润的白玉,放在她的手中,轻声道:“恭喜。”

    他说罢,转身悄然离开。他躲开重重护卫来到这里原来只为对她道一声恭喜。恭喜她初为他人母。卫云兮抱着大皇子,微微一笑,眼中却渐渐涌动了水光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春日一日日浓了,阳春三月渐渐滑过眼前。朝中的官员春选正等待着皇上的结果。可是慕容修却是按而不发,令人多了几分猜测。忽地,有一日早朝。御史张翰忽然地出列连连参了几起贪腐案。正在这节甄选官员的骨眼上,这一弹劾参奏岂不是要命?顿时朝中群臣连连失色。官官向来相互。更何况张翰参的那几起贪腐案牵扯巨大,若不是经年累积证据怎么可能一击即中?

    张翰在朝堂上侃侃而谈,有理有据,令朝堂上一半以上的朝臣们纷纷变色:有备而来的打击更令人心中惶惶不安。苏相国在朝堂上看着慕容修阴沉的脸色,连连抹着额角的冷汗。

    慕容修看着张翰呈上来的证据,还有那洋洋洒洒的万言奏章,冷笑连连。其中就有去年修筑青河堤坝各级官员贪污的朝廷公款。这青河连连修,却依然年年泛滥成灾。原来不是修不好,是有蛀虫啃食了这一笔巨大的银钱。慕容修犀利的眼扫过一众战战兢兢的官员,再看看这奏章中犯事的人名,其中一半看起来竟是如此眼熟。

    他冷笑一声:“张爱卿随朕到御书房中商议。朕倒要好好听听,你们是怎么败坏朕的朝纲!退朝1说罢拂袖而去。

    群臣连忙跪下恭送,苏相国跪在地上,精明的眼中掠过强烈的不安。他下了朝,匆匆来到了重华宫中,与苏仪密商,逗留许久。直到女官们屡次提醒,这才离开了宫中。

    苏仪看着父亲的离开身影,不由深深皱起秀眉。看样子这幕后藏着什么人要让她苏家渐渐倒台。可是到底是谁呢?她最先想到的自然是卫云兮,可是卫云兮又有这等本事吗?难道是卫云兮果真与那殷凌澜联手了?苏仪想到这,眼中不由掠过了一丝狠色。

    朝堂中暗地风起云涌,后宫中却秩序井然。卫云兮暂代皇后一职,许多事便要亲自出面,苏仪在一旁协助处理后宫事务。两人虽然水火不容,但是面上依然和睦,倒也相安无事。四月将近。各地适龄的秀女也来到了京中。长明宫中几位上了年纪的女官捧着秀女的花名册让两宫之主过目。卫云兮一目十行,随意翻看了下,便放在一旁。苏仪看了看,红唇边溢出不冷不淡的笑容。

    两人不约而同放下册子,对视一眼。苏仪捏了茶盏,忽地道:“这一届的秀女看样子倒是十分不错。”

    卫云兮一笑:“是啊,可谓人才济济。到时候这宫中又该热闹了。”

    苏仪似笑非笑地道:“新人故人,不知皇上是爱新人多一点,还是能眷顾我们这些故人呢。”

    卫云兮微微一笑,面上神色不变:“谁知道呢。”

    这个话题便轻描淡写地撇过。两人处理完宫中之事,卫云兮便与苏仪在长明宫的院中随意走一走,赏景赏花,略尽地主之谊。苏仪看着满园的花儿姹紫嫣红,不由笑了笑,回头看定素净绝美的卫云兮:“贵妃娘娘要来猜一猜,这批秀女中谁能入宫?”

    卫云兮看着她杏眼的冷意,微微一笑:“猜中了又能如何,左右都要有新人入宫。烦恼也没有用。”

    苏仪看着卫云兮向来清淡的神色,忽地道:“若臣妾猜的不错,贵妃娘娘不爱皇上吧。不然为何对秀女入宫选秀一事这么不在乎。”她说的很小声,但是却是一字一字十分清晰。

    卫云兮顿了顿,回过头看着苏仪挑衅的眼神,不由嫣然一笑:“淑妃难道就爱了吗?你爱的比本宫更不纯粹,你我就不必在这个问题上互相指责了。”

    苏仪闻言咯咯一笑,道:“可是臣妾还是忍不住好奇,娘娘爱的是谁呢?是死了的太子么慕容云呢,还是……”她脸上笑意渐退,一字一顿地道:“还是那龙影司的殷凌澜?”

    卫云兮美眸一闪,她侧头静静看了苏仪,半晌才淡淡道:“淑妃操心太多了。”

    她转身,长长的裙裾逶迤拖过干净的青石路,一句飘渺的话传来:“操心太多不但会容易老,还容易死。”

    她说罢,冷冷离开了院子。苏仪美眸中得色一闪,跟上了前去。

    苏仪离开长明宫的时候,大皇子正在哭闹,嘹亮的哭声令安静的长明宫中人人手忙脚乱,连卫云兮也在一旁皱起了悠远的秀眉。大皇子哭得小脸皱成一团。乳母怎么也哄不祝长明宫中忙乱,自然没有人理会苏仪到底怎么离开。

    她听见卫云兮问宫人:“这几天是怎么了?怎么老是哭闹不肯入睡?”接下来的话她已走远了听不见了。苏仪回头看着那长明宫,美眸中掠过阴狠的碎光。

    朝堂中御史侍郎张翰参了的奏折被慕容修发给了刑部核查。他下了一道严厉的圣旨,有罪的官员一律丢官弃爵,永不录用。刑部中的天牢中一时间人满为患,天天有人往刑部探听消息,探望囚犯。朝堂中人心惶惶都害怕查出对自己不利的牵扯来,于是求情的,讨饶的,多如牛毛。直到这时群臣们这才明白慕容修与慕容拔的不同之处。他冷面冷心,已是决意要改变了朝堂中结党营私的弊玻

    朝堂纷乱。后宫中卫云兮这几日来也不安稳。大皇子不知怎么的一连几日哭闹不止,奶也吃得少,原本胖乎乎的小脸消瘦下来。她心中焦急,请了太医前来为大皇子诊脉,但是却诊不出所以然来。

    她召来林太医,问道:“大皇子究竟是怎么了?林太医心中可有底?”

    林太医惭愧地磕了头:“微臣只精外伤,妇人之症,对孩子的病症实在是不太懂。不敢妄下断言。”

    卫云兮明白他说的是实话,不由皱了秀眉,问道:“那林太医可知道还有谁精通医术?”

    她问的自然是精通诊治孩子病症的大夫。

    林太医仔细想了想,半晌才道:“娘娘,微臣认识一个人,但是他不是太医,所以恐怕……”

    卫云兮想了想,再回头看看大皇子瘦了许多的小脸,这几日他哭闹不止,原本白皙的脸也变得蜡黄。不能再拖了,万一有个好歹,那不但是一条小生命,更是整个长明宫中的罪过。

    “去请吧。”卫云兮下定决心说道,说着她从怀中她掏出一道御赐的令牌递给林太医。
    第(2/3)页